战火中的花木兰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这首木兰辞想必每个人都不陌生,木兰替父从军,自古以来就是佳话,究其流传之因,在女为末流的封建时代,女性能展现出如此阳刚之气,还立下了不逊于男子的汗马功劳,足以令人称奇。而在中国漫长的抗战史中,曾涌现过许许多多的“花木兰”,她们中有人长驱前线抛洒热血,还有很多是在敌后战场,默默为抗战垒砌一座座坚实的防火墙,为世人展现出深明大义的君子风范。今天由凤凰网军事出品,与贵州习酒联合打造的《英雄人生》第一期节目中,请到了这些“花木兰”中的一员,93岁高龄的邱秀婷奶奶,伴随她的讲述让我们共同穿越回那个不平凡的时代。
生于忧患,童年命途多舛
1931年,正值中国生死存亡的开端,经历过这一年的国人遭遇到数十年一遇的洪水、统一之局的破裂、国共内战、九一八事变等多种劫难,留下了抹不去的沉痛记忆,而邱秀婷正是在这一年出生,也注定了等待她人生的是无穷的艰难和考验。
1937年,战乱导致的灾荒,带走了她年仅十几岁的哥哥。至亲的离去并没有让老天爷多怜悯这个家庭一些,随后大弟弟也因饥饿而死,最小的弟弟一出生就罹患重病。一个又一个的打击压垮了这个家唯一的男人,邱秀婷的父亲无力继续承担家庭的重担,他将妻子和女儿带出村外,嘴里无数次重复着对不起,让母女二人想办法自谋生路。那一年,邱秀婷只有七岁。
好在最后一刻,老天爷还是决定伸手帮了这个残破的家庭一把。邱秀婷和母亲在流浪之初得到了好心人的救济,得以回到自己的家。但相对安定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年,鬼子的据点就扎根到了邱秀婷所在的乡镇。
长在战乱,胆气初露锋芒
日本人一来就开始建立自己的情报体系,要求家家户户每天必须轮流到据点送情报。轮到邱秀婷的父亲时,因过度紧张掏不出情报,遭到日本人一顿毒打,回到家整整50天无法睁眼。看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父亲,软弱无助的母亲,邱秀婷暗自攥紧了拳头,那一刻意识到这个家只有靠她,也只能靠她才能扛起来。
在第二次情报任务传递到她家,只有十二岁的邱秀婷毅然站出来说“我去!”,母亲一听抱着她痛哭流涕,一步一磕头把她送到据点对面的河道旁,祈祷老天能够保佑这个孩子平安归来。看着身旁泪流不止的母亲,年幼的邱秀婷一咬牙,头也不回就冲向了据点。回想起这段经历,邱秀婷的记忆至今依然十分清晰,她记得冲向据点的那刻,整个人好像飘在空中,不知道腿抬起来有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或许是这份胆气真的感动了老天,在她跑到据点的时候,恰好撞见了实为地下党的伪乡长。看到这个飞奔过来的小女孩,他吓了一大跳,“干什么的!”“送情报”“给我,快跑!”。
小小年纪旧有如此胆识,这个12岁的小姑娘迅速吸引了八路军地下组织的注意,他们秘密接触到邱秀婷,问她有份能为穷人做贡献的事情想不想参加?一想能为乡亲们做点事情,邱秀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随后她开始了传递情报的工作,也是当时县里年龄最小的情报员。
加入组织,展现女性魄力
1944年,各地抗日根据地的发展已经十分显著,成为抗战中举足轻重的一支力量。与此同时,13岁的邱秀婷当上了青妇小队长,开始动员全村的青年妇女支援前线,那时的她或许还没想到,自己日后会为妇女工作贡献出多大的力量。
在山东农村,妇女在家里没有地位可言,虽然起早贪黑地照顾老人,抚养儿女,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一生都在灶台和堂屋内燃烧殆尽,到头来却连上桌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她们是妻子,是母亲,是女儿,也是儿媳,竭尽一生都在恪尽职守地扮演着这些角色,却从没意识到这些角色中还缺失了最重要一环,那就是她们自己。
邱秀婷很早就意识到,要真正地让妇女自发积极地参与到抗战工作中,最重要的就是帮助妇女彻底醒过来。她开始发动村里的妇女放脚,开办学习班教女人们识字,组织妇女团结起来,从家庭琐事中抽身投入到更重要的工作中。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在在受传统礼教束缚已久的胶东农村,无异是大逆不道。这个过程中,邱秀婷遭受到了无数的非议和谩骂,93岁的她至今想起来,还是会长叹一口气,说那些年受的委屈太多了。但饶是如此,她从没想过放弃,她坚信自己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从青妇小队长,一路到村支书,再到李家洼小乡第一位女乡长,邱秀婷身体力行让村民们信服,女人的确能顶大半个天。不论是经济发展的大事,还是村里家长里短的小事,只要交到她的手里,就一定能办的漂漂亮亮,这也让邱秀婷至今在乡里有着极高的威信。
作为抗战年代进步女性的一个缩影,在整个采访过程中,邱秀婷身上那股被国难当头所激发出的女性力量令人难忘,这股力量至柔至刚,也正是这股力量让人看到了中华民族自根上的韧性,任凭灾难何如,也无法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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