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芳子：复杂的灵魂，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文丨杜唐城

导语：近代以来，每个毛孔里都塞满了索取欲的日本，就是一部小国侵略、挑战甚至打败大国的历史。二战期间，这个“情报饥饿症”的国度，无所不用其极地大肆搜集、挖掘中国情报。川岛芳子，就是臭名昭著的走卒。

“……雪地的沙丘上映照月光／忆起离别之夜／骆驼背上胡琴声响／磨亮驼铃／年轻人梦见了／姑娘的手指／在远方的故乡”

这个名叫“驼铃”的唱片，貌似人畜无害。但实际上，这是上世纪30年代日本流行歌曲。倘若读者知道作词者竟然是女间谍川岛芳子时，定会大吃一惊。

川岛芳子以美貌和多才多艺混迹于上流社会，为日寇搜集情报。她被称为“东方的玛塔·哈莉”（玛塔·哈莉长相妖艳，在一战中充当德国和法国的双重间谍）。她罪恶昭彰，罄竹难书。

川岛芳子生于1906年。有关其复杂、罪恶的一生，还得从“肃亲王”说起。“肃亲王”是清朝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爱新觉罗·豪格是清太宗皇太极的长子，是第一代肃亲王。当肃亲王的爵位世袭到第十代，也就是爱新觉罗·善耆这辈儿时，大清国已气息奄奄。1912年溥仪退位后，善耆把复辟的希望寄托在日本人身上，并把第十四个女儿爱新觉罗·显玗送给日本人川岛浪速做为养女，这就是日后颇具传奇色彩的间谍——川岛芳子。

有关她的罪行，江苏省档案馆有详细描述。该馆2014年9月2日首次公布馆藏日本重要战犯名单。馆藏的《日本重要战犯名单》来源为1946年南京国民政府司法行政部，属“极密”级，名单封面注明包括“元帅3人、大将23人、中将167人、少将11人、文职28人，共232人”。排在第一的是陆相本土总司令官杉山元，为侵华战争之主犯。排在倒数第二的是川岛芳子，职务为天津特务机关谋略班长，列出的罪行最长。川岛芳子负责搜集侵华情报。其罪行包括“九一八”事变时期，曾经游说马占山，企图不用一枪，就将东北占领；失败后跑到上海勾结流氓土匪布置间谍网，刺探我国各地情报；等等。

1928年，她来到上海，结识将其带入日本间谍圈的领路人——陆军少佐田中隆吉。1931年，奉田中隆吉之命，在“九一八”事变后，川岛芳子于同年10月上旬赶赴奉天（今沈阳），投入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麾下。她连哄带骗，说动“皇后”婉容，并由她陪同，双双化装成男子，从天津抵达旅顺，不久即与溥仪“团聚”，为建立伪满洲国创造“皇帝与皇后同时登场”的条件。

1932年，她参与谋划并挑起了“一·二八”事变。她因和国民军队军官熟识，轻而易举潜入吴淞炮台查点炮数。通过舞会的机会，他从当时的行政院院长孙科口中得知国民政府的许多举动。她从蔡廷锴军长那里，摸清十九路军坚决抗战的意向。情报密告东京，日本政府根据上述情况，悍然决定侵犯上海。1932年5月5日，《淞沪停战协定》在上海正式签字。孙科因泄露情报罪受到弹劾，川岛芳子受命协助孙科逃离上海前往广东。

1933年2月17日，关东军入侵热河。金璧辉（即川岛芳子）率领她的“安国军”，参加热河作战。她不懂军事，虽指挥无方，因是女“司令”，起到了鼓舞日军士气的作用。1943年她从日本回到北京后，曾这样说，“我投靠日本人，是为了复辟，重振清王朝的雄风。玩政治嘛，无毒不丈夫，不能在乎杀人。”

1945年8月15日，她在北京的住所从广播中听到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旋即浑身颤抖。1945年10月10日，一群国民党宪兵进入北京东四九条胡同三十四号搜捕川岛芳子。她被逮捕并关进北京监狱。1947年10月22日，河北省高等法院以汉奸兼间谍罪判处川岛芳子死刑。

1948年3月25日5时 30分，河北高等法院检察官何承斌率同书记官、检验员，在30名法警的陪同下，乘车前往监狱，将川岛芳子带出监舍，押赴刑场。

行刑地点位于监狱内西空地。监狱内，检察官首先验明川岛芳子正身后，宣读执行死刑命令，川岛芳子留下遗书，当年她42岁。7时，检察官命令法警执行枪决，一枪毙命。还有一说，当年死的是替身，她没有死，隐藏在长春一个村庄，多活了30年。

她是复杂多变的人。她的言论既具有迷惑性，也缺乏一贯性。“……为了那些没人同情、失去家园失去田地的满洲百姓们，我恳请尊贵的日本女性们对他们投以同情的眼光。可怜的百姓们并无罪过，却过着悲惨的生活。……”在她的个人手记中，她提及担任“安国军司令”时代，训示部下时，会告诫他们不可只因为战争胜利就感到欢喜。比起战胜战败，更应该“一心挂念百姓幸福，给予他们安居生活的乐土”。

曾担任过片仓制丝松元工厂事务长、后为众议院议长的福永健司，于1984年5月9日在《日本经济新闻》专栏中，提到他与川岛芳子交谈的情形。她对福永批评二战时日本的政策：“如果推行的政策不能让中国人与日本人更加相互理解，那么双方国民都将陷入困境。像土肥原那般，乘马车巡视市区时，竟然要中国人全部跪下，这万不可取。”福永认为，在那个时代，芳子“不畏惧军部，强硬批判大陆政策的勇气与热情，令人景仰”。

但无论如何，川岛芳子无疑是复杂的灵魂，她充当日寇间谍、“安国军司令”，干了许多出卖国家、坑害民族的恶行，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