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告别AMX攻击机，意大利空军正谋求新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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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日，意大利空军在意大利东北部的伊斯特拉纳空军基地举行AMX攻击机机队的退役仪式。这款诞生于冷战时期的攻击机在欧洲的服役生涯就此划下句号。

意巴联合研制，用于对地攻击和侦察

20世纪70年代末期，意大利空军考虑换装新机型来接替菲亚特G.91和洛克希德RF-104G战斗机，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CAS）和侦察任务。虽然，此时意大利已经加入了“狂风”研制计划，但还是希望能有一款尺寸更小、成本更低的“经济型”战机作为补充。

退役仪式上，AMX和意大利空军现役的“台风”、“狂风”、F-35A组成纪念编队。

由此，意大利当时的国有航空制造企业意大利航空（Aeritalia，即后来的阿莱尼亚）与私营航空制造企业阿尔马基（Aermacchi）开始联合推进AMX（AeritaliaMacchiExperimental）研制计划。

进入20世纪80年代，有着类似装备升级换代需求的巴西宣布加入该计划。巴西航空工业与这两家意大利企业签署联合开发协议，组成合资企业AMX国际公司联合开发、制造AMX。

由菲亚特航空（后并入意大利航空）设计和制造的菲亚特G.91。除了本国装备使用外，还装备了德国、葡萄牙。

巴航工业在20世纪70年代就曾获得许可生产了阿尔马基公司的MB-326教练机，后来巴西空军的需求是研制一款比该机更先进的机型来执行对地攻击任务。

在意大利、巴西组装的AMX原型机分别在1984年、1985年首飞，并在1988年、1989年开始了生产交付。

最终，意大利空军共列装了110架AMX和26架双座教练型（AMX-T），巴西空军则是56架。AMX在两军中的编号分别为A-11“吉卜力”（Ghibli，意为“撒哈拉沙漠上吹着的热风”）和A-1。

不过在意、巴两国之外，AMX再无其他出口订单。这一方面是因为冷战结束，攻击机的市场需求大幅萎缩；另一方面是因为机上有来自美国、英国等国的技术和产品，如委内瑞拉、阿根廷等潜在客户的需求被美英否决。

3家企业的制造分工情况。

意大利和巴西的AMX的差异，除了航电设备方面外，另一突出之处是机炮配置上，前者使用M61“火神”，后者则是双联装“德发”554机炮。

与“狂风”相比，AMX的载弹量只有“狂风”的三分之一，但优势是只有它一半的运营成本，三分之一的采购价格。

实战检验，一款合格的对地攻击机

至于该机的真实性能，飞行员给出了相对中肯的高评价。

2001年，一篇刊载在《空军月刊》的文章回顾了科索沃战争中AMX的表现。文章称，北约联军中美国军官曾盛赞：“我们只需要AMX和A-10就可以赢得这场战争，该机高效、精准和可靠。”

另一方面，意大利飞行员评价该机称：“‘吉卜力’可以依靠其出色的航电设备、非常好的续航力和导航系统来飞抵任务区，并且通过使用激光制导炸弹等具备精确打击能力。”但同时该机“在执行中空任务时经常被‘萨姆’-2、‘萨姆’-3和‘萨姆’-6地空导弹系统瞄准锁定。”而且，也确实遭受了损失。

文章还称，该机的短板是它的RB-168“斯贝”Mk.807发动机——推重比太低、没有加力燃烧室。这让该机无法通过高过载的机动动作来逃脱敌人的锁定跟踪。

对于发动机问题，AMX曾有换装EJ200发动机的计划。此外，还有停留在纸面上的电子战型AMX-E、巴西海军舰载型等。

进入21世纪后，意大利、巴西各自对AMX进行了现代化升级。前者计划让AMX服役至21世纪20年代末，而后者则是30年代。

意大利空军的AMX在伊拉克、阿富汗、2011年的利比亚、2016~2019年打击中东ISIS的“坚定决心”等军事行动中均有登场。这些战事总体上低烈较低，一方有着压倒性的空中优势。因此AMX在战场上并没有遭遇严重的防空威胁；同时，相对于西方那些更高性能、多用途战斗机来说，AMX在任务中费效比更高、更经济易用。

在“坚定决心”行动中，意大利空军的AMX挂载侦察吊舱，执行侦察任务。

据报道，巴西空军装备的AMX通过空中加油，曾创造超10个小时的飞行时长纪录。巴西空军的AMX机队，预计在30年代初陆续由萨博“鹰狮”E战斗机来取代。

交棒给MQ-9和F-35A

AMX全面从意大利空军退役后，在侦察任务方面留出的空缺，一部分很可能会由无人机来执行。

在欧洲地区，意大利在中大型无人机系统的装备使用上居于前列：它是第一支引进通用原子公司MQ-1“捕食者”无人机的欧洲空军；也是MQ-9“死神”的早期客户；在MQ-1陆续退役后，2023年也引进了MQ-9Block5。

同时，意大利航空制造界还积极参与了四国“欧洲无人机”（Eurodrone）系统的开发，预计30年代开始列装。

意大利空军在无人机的应用上在欧洲居于前列。

不过，接棒AMX、勇挑重担的还是意大利空军整合之中的战斗机机队。虽然“狂风”是接棒AMX的最佳“机”选，但未来它也将由F-35和欧洲“台风”战斗机所取代，二者将在未来几年共同构成该国战斗机部队的骨干力量。

作为JSF计划的重要参与方，深度参与了该机制造生产的意大利顺理成章成为了F-35的欧洲首发用户，并且成为欧洲多国中，最早宣布列装的F-35具备初始作战能力的。

目前意大利订购了90架F-35，其中空军60架F-35A和15架F-35B，海军15架F-35B。2023年意大利空军高层称正在向政府争取，希望能将采购数量恢复到原定的131架，并加快采购速度。

在F-35项目上，欧洲的F-35总装和检验(FACO)设施由莱昂纳多公司运营；F-35机身维护、修理、大修和升级中心（MRO&U）则是在意大利国防部名下。

意空军战斗机机队的机型从4型削减到2型，对于地勤维护、人员培养等来说是个好事。不过，以往可由“经济实惠”的AMX来完成的侦察、对地攻击等任务，现在要由更高性能、多用途战斗机来完成的话，必然是“更烧油、更烧钱”了。

目前意大利空军计划让“台风”战斗机更多侧重于“多面手”的角色，它在肩负防空任务的同时，还将通过以色列拉斐尔公司RecceLite战术侦察吊舱的使用来执行侦察、地面攻击等任务。

虽然也有传闻，不排除意大利空军在30年代以F-35A来全面取代“台风”的可能性，但更现实的一面是，意大利同时也很关注“台风”的延寿和现代化升级情况，比如引入英4BAE系统和莱昂纳多英国公司牵头研制的ECRS（欧洲通用雷达系统）Mk2有源相控阵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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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力量转型，侦察监视能力是重点

意大利空军正在推进的装备转型不仅包括上述的AMX退役、战斗机部队的整合，还有情报、监视和侦察（ISR）能力的建设，“ISR和电子战是我们正在努力填补的空白”。

《航空周刊》在2023年6月意大利空军成立一百周年的报道中称，意大利密切关注着欧洲的“软肋”：地中海、北非和中东地区。因此，对这些地区的情报、监视和侦察需求推动意大利空军重新评估和调整机队中的机种构成，并进行了大量投入。

意大利从以色列IAI公司购买预警机CAEW。作为交换，以色列从意大利莱昂纳多公司购买了30架M346高级教练机。

加强ISR能力建设，重头戏是意大利空军在2016年开始从以色列接装2架基于湾流G550公务机平台改装的预警机（CAEW）（意大利空军中编号E-550A），随后又在G550停产前增购了8架。

根据截至目前的媒体报道，已明确的是其中2架已完成改装，但具体是改为预警机还是联合机载多传感器多任务系统（JAMMS），媒体依然众说纷纭。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余的6架G550的后续改装中必然会有JAMMS这一配置，以用于指挥控制和情报收集等任务。

意大利空军表示，加强ISR能力建设、装备E-550ACAEW，将能够为北约未来监视和指挥控制能力提升做出贡献。

意大利在ISR能力建设上的另一重点方向是针对海上广域、远程海上巡逻和反潜任务。

在2017年，“大西洋”巡逻机退役后，意军马上用ATR72支线客机的衍生机型P-72A（ATR72-600MP）作为接替。但该机是预算有限情况下的“临时”解决方案，并不具备反潜作战能力。所以，意军还在着重选择反潜型巡逻机，候选机型既包括波音的P-8A“海神”，也有莱昂纳多公司提出的C-27J的海上反潜巡逻型。

4架P-72A海上巡逻机已于2016和2017年列装意军，以弥补“大西洋”巡逻机退役后的装备空白。

如何实现近距离空中支援？

AMX在意大利空军的退役标志着该机在北约内部的服役生涯画下了一个句号，但这并不意味着攻击机这一机种的走到了尽头。

这种火力强大又低成本的近地支援和反叛乱（“治安战”）能力在一些国家和地区中仍有不小的需求。比如，巴西空军装备的AMX就在亚马逊地区广泛用于缉毒工作。

以及，类似任务需求正在由经济高效的涡桨飞机平台或者自喷气教练机衍生而来的轻型战斗机来完成。这其中一个典型事例就是2012年，菲律宾一度有意从意大利引进二手AMX，但最终菲律宾的选择是采购12架韩国的FA-50“金鹰”。

俄乌军事冲突爆发后，在欧美对乌火热军援期间，曾有业内人士表示如果美国向乌克兰援助A-10攻击机，将会在战场对俄罗斯地面装甲部队形成“摧枯拉朽”的威胁。

不过，AMX从意大利空军退役也标志着那一批诞生于冷战时期的对地攻击机的陆续谢幕——前有代表性的“美洲虎”，而未来还有另一代表性机型A-10“疣猪”攻击机。

A-10身上的“近距离空中支援”（CAS）标签更为人津津乐道，也成为支持美国空军中支持保留该机一方的重要论点。他们认为，这款对地攻击机在美国陆军头顶盘旋、近距离空中支援的能力，是无可取代的，放弃A-10，实际上就彻底放弃了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也有人提出，目前美国空军其他机型的飞行员很少接受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的训练，所谓可以接替A-10的F-35A，其飞行员目前没有任何近距离空中支援训练要求。

埃塞俄比亚引进的“袭击者”（Akinci）双发重型无人机，采用两台马达西奇公司的AI-450T涡桨发动机。

虽然尚无法判断上述这番支持言论是否全部属实，但点明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了对地攻击机这一机种后，未来战场上的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有哪些新的型号可以实现？

一个方向或许是已经在俄乌战场上上演的FPV穿越机、巡飞弹、“飞行小摩托”等更为廉价、更易大规模装备、易操控的无人机来完成对地面装甲巨兽的凌空一击。如果这类小无人机的续航无法满足需求，那么也不是不可以有载弹量更大、火力更持久的重型无人机？当然，这样的无人机终有一天要与今天的A-10“疣猪”一样，面临着生存危机。

排版：陈奕煊

文案 | 策划 ：郑宇航

编审 | 监制：武晨、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