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史文库》生死邂逅大西洋：海员丰碑（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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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当“舍尔”号攻击HX-84船队时，航行在最前列的“圣德梅特里奥”号首当其冲，遭到猛烈射击，连续中弹，燃起大火。鉴于船上搭载的航空汽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船长下令弃船。船员们乘坐两艘救生艇逃生，他们躲过了德军袭击舰的搜捕，避开了燃烧的商船残骸，在茫茫大洋上等待过往船只的救援……

熟悉的船影

1940年11月6日晚间，“圣德梅特里奥”号的幸存者们已经漂流了一天一夜。在当天上午错过了第一艘船后，他们在夜色里又遇到了第二艘船。为了靠近那艘身份不明的陌生船只，众人又开始拼命地划桨。

“那是艘什么船？”约内斯问道。

二副霍金斯耸了耸肩膀说：“还不太清楚，太远了！”

此时，他们还只能看到那艘船的桅杆出现在远处的海平面上，但是似乎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

“您怎么看？”约翰·伯伊尔又向霍金斯发问：“是护航船队中的某条船，还是该死的德国佬？”

霍金斯摇了摇头说道：“船队肯定已经向东开走了。至于是不是德国佬，我认为不是，至少目前我还没有看到战斗舰桥。”

在奋力划行了一段距离后，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疲惫，于是他们收起船桨，挂起风帆，借着风力慢慢地靠近那艘船。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艘船的船体了。

“那家伙被烧过！”普雷斯顿突然喊道：“明显被弃船了，肯定是我们船队的船！”

霍金斯点头表示同意：“您可能是对的，我们迎上去！”

■ 在风雨中奋力划桨的幸存船员，来自根据“圣德梅特里奥”号事迹改编的电影。

当这艘船的轮廓完整地呈现在众人的视野内，大家都觉得它的上层建筑有些眼熟，但仍然没有人能辨认出它的身份，直到一位水手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在“圣德梅特里奥”号驶离哈利法克斯之前，船员们就着手对全船重新刷漆。弗莱彻和普雷斯顿因为并不擅长油漆活，于是被分配去给桅杆和烟囱涂漆，然而直到战斗爆发他们也没有完成这项工作，烟囱上部还没有粉刷完成，只是在灰色的旧涂装上涂上了部分红色防锈漆作为底色。之前一直在旁边仔细观察，默不作声的弗莱彻突然喊道：“天哪！那是‘圣德梅特里奥’号！看看那个烟囱，我们的活还没干完呐！”

这个发现让加拿大人普雷斯顿感到十分羞愧，他默默地注视着正在慢慢靠近的油轮，终于缓过神来，似乎不太情愿地承认了这个事实：“我真该死！你说的对，是我们的船。”

■ “圣德梅特里奥”号受损前的留影，尽管船尾和上层建筑严重受损，但船员们通过未完成涂漆的烟囱辨认出它的身份。

在兜了个大圈后，再次与已经被放弃的油轮相遇，这让幸存者们感到有些失望，更令他们恐惧的是，船尾还冒着浓烟的油轮正在海浪的推动下向他们漂过来，而且所有人都注意到船体周围漂浮的油层。

霍金斯注视着油轮，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个意外情况。片刻后，他抬起右手说：“如果我们靠着船舷漂过去，可要小心一点。救生艇可是钢制的，如果海浪把咱们推过去，撞到舷壁的话，可能会引爆里面的油料。”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舱内装载着高度敏感的航空汽油。即使二副不说，自从弗莱彻认出是“圣德梅特里奥”号之后，他们就意识到这种危险了。

“咱们从船尾后方绕过去，然后在侧面保持逆流航行，看看情况。”

众人一致同意这个做法，他们宁愿在救生艇上再呆上一夜，也不愿意冒险靠近这艘随时可能爆炸的油轮。

■ 今日在英国博物馆内展出的按照“圣德梅特里奥”号受损状态制作的模型。

在避开了无人操纵的油轮后，大家开始分发晚餐，除了硬面包和水外，每个人还分到了一点儿罐头牛肉。

霍金斯将12个人分成两班值守，他本人和麦克尼尔轮流掌舵。

这天夜里，几乎没有人能睡着，幸存者们讨论了返回油轮的可能性。很明显，“圣德梅特里奥”号的船尾还在燃烧，船桥附近还能看到微弱的火光，没人能够保证重新登船的安全性。最后，普雷斯顿以自己的观点结束了讨论：“我想，我们应该返回船上。一艘正在燃烧的油轮尽管很不可靠，但比起呆在救生艇里漂泊在风暴频繁的北大西洋上，或许它是一个更好的避难所。”接着，他又笑着说：“当然，前提是它明天早上还在那里！”

重返油轮

这天夜里，月亮完全隐没在云层背后，一场倾盆大雨不期而至，冰冷的雨水把所有人都浇了透心凉。持续的寒冷、晕船以及两天来的漂泊让幸存者们体力近乎透支，他们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边缘。

有人突然在云层间看到一道亮光，激动地喊起来：“飞机！有一架飞机！”

“快点燃火炬！”霍金斯命令道。

蓝黄色的火光随即照亮了众人凹陷的眼窝，那些原本躺在舱底的人也努力站起身来，望着光亮出现的方向。有人拿出一支手电，向着天空打出莫尔斯码，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蜷缩在霍金斯身旁的候补生约内斯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那不是飞机，只是该死的木星。”

“他是对的，伙计们！”霍金斯也丧气地说道：“那确实是该死的木星！”

■ 电影《伦敦的‘圣德梅特里奥’号》中的船员们。

在度过了寒冷而失望的一夜后，晨曦又照亮了大海。洋面上空空如也，甚至连海鸥都不见踪影。

加拿大人愤怒地将湿漉漉的毛毯扔在桨座上：“真该死！船肯定是沉了！”

值班的桨手们沉默地继续划桨，海面上泛着浪花，救生艇在海浪中不停地上下摇晃着，但整体状况还算不错。过了一会儿，有人站了起来，望着艇尾方向喊道：“它还在那里！我向上帝发誓，我刚才看到它了！”

“胡说！你肯定在做梦吧！”普雷斯顿并不相信，但他还是把头转向艇尾张望起来，突然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抽动起来，他猛然转过头对二副说：“是真的！可以看到船尾，但看起来它正在迅速地远离我们。如果我们不抓点紧，恐怕就追不上它了！”

■ 历史上重返“圣德梅特里奥”号并将其修复后返回英国的船员们，前排左三就是轮机长波拉德。

霍金斯立即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合力竖起两支桅杆并挂上帆，所有船桨都被放入海中，在臂膀的驱动下划动起来。麦克尼尔接过舵柄，大家在二副的指挥下全力划行，追赶“圣德梅特里奥”号。霍金斯感到很幸运，两位来自巴拉岛的年轻人能在这艘救生艇上，他知道只有熟悉任何海况的水手才能在风浪中自如地操控这种小艇。

“您看来还不错，至少身子还热乎！”麦克尼尔一边掌舵，一边和老乔治打趣。

老乔治咳嗽了几下回应道：“我再也受不了了！太冷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由于风向的变化很不规律，风帆随之不停地摆动，使得这艘小救生艇在海面上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航迹，直到接近中午时分他们才终于追上了“圣德梅特里奥”号。麦克尼尔将小艇稳稳地驶入高耸的船尾下方的避风处。在右舷侧靠近起重机支架和滑轮组的地方还悬挂着一副绳梯，在海风的吹动下来回摆动，敲打着舷壁，发出“咣咣”的响声。

“将所有的毯子都包裹在艇边缘上，但愿碰撞时不会产生火星。鲁迪和乔治，你们分别在艇首和艇尾准备好艇篙！”霍金斯开始做登船前的部署。

普雷斯顿从桨座上站起来，自告奋勇道：“我先来吧！”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经常被大家戏称为美国佬的加拿大人是个喜欢冒险的家伙。众人迅速收起了桅杆和风帆，救生艇慢慢地向绳梯靠过去。

■ 电影《伦敦的‘圣德梅特里奥’号》中的水手普林斯顿（左）和二副霍金斯（右）。

那副绳梯在右舷侧飘荡不止，普雷斯顿瞅准时机，纵身一跃，抓住了绳梯的最后一根横档，然后一级一级地奋力向上爬去。在爬到一半时，他停下来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向上攀爬，终于到达了船舷顶端，翻过了栏杆，成功地登上了甲板！艇上的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加拿大人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他从舷边向下面挥手时，大家才舒了一口气。

接着，幸存者们一个接一个地攀上绳梯，吃力地爬上船舷，有的人身上还挂着凌晨时分落下的白霜，三副的双脚已经被冻得发紫，约翰·伯伊尔和戴维斯两人因为肋骨骨折而连连呻吟，他们几乎是被其他人拖上甲板的，而麦克尼尔一直在掌舵，直到其他人都爬上甲板后，他才丢下舵柄，作为最后一个人登上了“圣德梅特里奥”号。

再续航程

登船后，大家首先在受损的船舱里翻找可以喝的东西和用于御寒的物品，他们在二副的住舱里找到了半瓶甘蔗酒，然后每个人都喝了一小口，暖暖身子。

“救生艇！”麦克尼尔在喝过酒后突然说道：“我们要确保它的安全！”

二副表示同意：“是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那可是我们再次离开的唯一工具。”

众人立即跑向船尾栏杆处向下望去，救生艇依靠着带钩艇篙仍然挂在舷壁上。由于“圣德梅特里奥”号船首略有下沉，船尾升高，使得船舵和螺旋桨不时会露出水面。霍金斯担忧地说道：“如果救生艇撞上船舵或者螺旋桨的话，那就完蛋了。还好滑轮组和吊艇架都还在，我们可以下去把艇给吊上来。”

“让我下去吧，给我拿根绳子来！”普雷斯顿再次挺身而出。

■ 电影《伦敦的‘圣德梅特里奥’号》中重新登船的船员们。

有人找来一根麻绳，将它牢牢地绑在一个系缆柱上。麦克尼尔将绳子的另一头打成一个绳套，然后套在普雷斯顿的胳膊下面。其他人都担心地看着两人做准备，他们都知道，一旦这根临时的安全绳出了问题，谁都救不了加拿大人。

准备妥当后，普雷斯顿再次沿着绳梯爬下去，回到救生艇上。他从艇内拿起一只水桶，将艇底的积水舀出一部分，然后将艇划到吊艇架下方，把从滑轮组垂下的绳索系在艇首和艇尾。在确认绳索系牢后，他发出信号，甲板上的11个人开始拉动绳索，将沉重的救生艇吊离水面。尽管所有人都拼尽全力，但是力量依然不够，大家都咬紧牙关地坚持着，最后只能将救生艇吊升到舷侧一半的高度，然后把绳索固定在起重机支架上。

就在大家分头忙于扑灭余火或者检查受损情况时，那艘救生艇还是在下午将近两点的时候被风浪卷走了，幸存者面前只剩下唯一的选择：把这艘船开回英国！

■ “圣德梅特里奥”号历史模型的局部细节，再现了船尾的受损情况和舱壁上的SOS字母。

大火基本上烧毁了整个船尾，尤其是船员们位于右舷侧的住舱，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被烧个精光，所有舱室都有过火的痕迹，私人物品不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就是已经荡然无存。餐厅、配餐室和食品储藏室也都变成一片狼藉，三个淡水储藏罐中的一个被炮弹或弹片打破，水全都漏光了，幸好另外两个都完好无损。位于船体中部的航海船桥由于被多发炮弹直接命中而严重损毁，包括罗盘在内的所有航海仪器全都被烧毁了，至于海图室里的海图、航海手册、信号识别表和信号旗也都被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在无线电室的残垣断壁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面目狰狞、已经碳化的尸体，他们是坚守到最后一刻的报务员们。

■ “圣德梅特里奥”号上的罗盘残件，目前收藏在大英帝国战争博物馆内。

“他们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年轻的约内斯被眼前的惨状所震惊，几乎带着哭腔说道：“我亲耳听到船长向他们发出了立即离开的命令，但他们没有立即执行。”

望着这些惨死的战友的遗体，二副摘下了帽子，默哀片刻后又郑重地重新戴上，对其他人说道：“这些勇敢的人肯定直到死之前都在发报。”

由于高温火焰的炙烤，船上的部分甲板已经弯曲变形，有些地方高高隆起，有些地方则深深地凹陷下去。

航海船桥上方的操舵室依然热气逼人，驾驶台早已变成了一堆废铁，更糟糕的是舵轮和转舵机构，甚至连船体中部和尾部的预备操舵室全都被炮弹破坏了。船尾手动应急舵的舵轮被烧得只剩下四根轮辐，舵柱同样被烈火侵蚀得残缺不全，只能用临时找来的材料勉强修补一下。船尾的备用罗盘连同基座一起从爆炸造成的破洞跌落到来两层甲板以下，上面布满破片留下的伤痕，并被高温烤弯。大家将罗盘从舱底抬上来，安放在舵轮旁边，看看能否继续使用，在观察了一阵后得出了令人失望的结论：这台仪器已经完全损坏了。

■ “圣德梅特里奥”号上仅剩四根轮辐的舵轮也被保存下来。

当水手们在甲板上灭火和清理残骸时，轮机长带着第三工程师威利、润滑工伯伊尔和机械工戴维斯进入甲板下的机舱内，查看引擎的情况。初看起来动力似乎很难恢复，整个机舱都积满了海水，差不多有1米深，几乎漫过了机械控制台。所有管线都被淹没，所幸润滑设备和水冷设备依旧完好，柴油机也没有损坏，只有所有东西都浸泡在海水里。

为了给油泵加热系统提供电力，他们必须首先修好发电机。幸运的是，发电机组在战斗开始前刚进行了一次检修，而且没有被炮弹命中。他们尝试启动发电机，却发觉连接加热系统的电缆已经破损了，他们只能沿着线路仔细查看，将断开的位置一一重新接好。伴随着发电机的运转，油泵开始工作，得以将燃油喷射到引擎中。同时，在电力恢复后四个水泵也得以运行，为预备消防水管提供海水，以替代上层甲板上已经损毁的消防设施，同时也将机舱内的积水排出舷外。

在将机舱清理完毕后，他们又仔细储油舱，发现舱壁坚固完好，没有任何破损。之前一直让幸存者们困惑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圣德梅特里奥”号在战斗中没有被击中水下船体，储油舱也未损坏或起火，因此没有发生爆炸，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在甲板上的火势逐步受到控制时，轮机长他们也机舱里紧张忙碌着，努力恢复动力。其他人在船首的涂料桶中发现了一些白色涂料，于是在上层甲板和上层建筑的显眼位置写上了“Help”和“SOS”的字样，希望能够被飞机或船只看到，从而得到救助。

■ “圣德梅特里奥”号的船员们在上层建筑上写下SOS的求救信号。

在轮机长波拉德的带领下，船员们用了差不多一整天时间修复引擎。11月8日下午将近两点钟，波拉德再次进入机舱，对其钟爱的发动机进行前进传动和后退传动的检查。将近两点半，“圣德梅特里奥”号的引擎在沉寂了大约三天后再度发出水手们熟悉的噪音，这艘油轮重新获得了航行的动力。

第一个在操舵台上值班的是麦克尼尔，他将手放在那个只剩四根轮辐的舵轮上，在他的掌控下，甲板下舵机舱里的舵轴运转良好，巨大的舵片摆动灵活。作为幸存者中职位最高的人，二副霍金斯成为“圣德梅特里奥”号的临时船长，他发出命令将航向指向东方。这一刻，这艘曾经差点要了大家性命的油轮已经成为他们的“生命之舟”，让他们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圣德梅特里奥”号在没有任何导航设备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航位推测和直觉再次踏上前往英国的漫漫航程……

尾声

“圣德梅特里奥”号带着满身伤痕继续着横跨大西洋的航程，这是大西洋之战中最不同寻常的一段航行。由于没有罗盘或其他导航器材，偶尔从北大西洋的阴云间现身的太阳成了船员们辨别方向的唯一航标。风暴虽然让他们担心不已，但眼下却是最好的保护，大大降低了被德军潜艇或袭击舰发现的几率，那是比狂风恶浪更可怕的威胁。幸存者们已经失去了仅有的救生艇，一旦遭到攻击绝无生还的希望。幸运的是，劫后余生的“圣德梅特里奥”号运气不错，再未遇到任何敌舰。不过，船员们还是再度经历了悲哀，在踏上归途两天后，之前受伤的约翰·伯伊尔因为伤势恶化，永远倒在了机舱引擎旁的岗位上，霍金斯等人按照传统为他举行了海葬。

■ “圣德梅特里奥”号于1940年11月16日抵达克莱德河口时的留影，注意上层建筑上的求救信号。

一周后，“圣德梅特里奥”号奇迹般地航行到爱尔兰近海，终于被其他船只发现，并得到了护航。11月16日，在距离“舍尔”号袭击HX-84船队十一天后，这艘饱受创伤的油轮终于抵达克莱德河口，结束了这段难以置信的艰险航程。在入港时，船员们拒绝了一艘拖船的拖带，理由是拖船船长开出的价格太高了。“圣德梅特里奥”号的归来成为英国轰动一时的新闻，此前它已经被海军部列入了HX-84遇难船只名单。经过检查，人们惊讶地发现，在遭受猛烈的炮击和火灾破坏后，船上搭载的航空汽油仅损失了200吨。

霍金斯等人在没有得到其他船只援助的情况下拯救了“圣德梅特里奥”号和搭载的货物，根据古老的航海规则，他们可以获得一份赏金。经过核算，船上的货物价值约60000英镑，油轮自身价值约250000英镑，法院判定他们可以得到总共14700英镑的赏金，其中二副霍金斯和轮机长波拉德各自分得2000英镑，其他船员得到100～1400英镑不等的赏金，在岗位上殉职的约翰·伯伊尔的家人得到1000英镑作为抚恤金，而在登船行动中表现突出的普雷斯顿也拿到了1000英镑。除了赏金外，二副霍金斯还获颁大英帝国勋章，同时保留了“圣德梅特里奥”号那面已经被炮火撕碎、残破不堪的商船旗作为纪念。

■ 1943年上映的电影《伦敦的“圣德梅特里奥”号》海报。

“圣德梅特里奥”号得到修复后继续在北大西洋航线上从事航运。1942年3月14日，“圣德梅特里奥”号运载着4000吨酒精和7000吨航空汽油从美国巴尔的摩港起航，计划经哈利法克斯前往英国。3月17日，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这艘油轮在弗吉尼亚外海遭遇德军潜艇U-404的攻击，当场沉没。

1943年，根据“圣德梅特里奥”号的经历改编的电影《伦敦的‘圣德梅特里奥’号》在英国上映，而英国首相丘吉尔在他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中也对“圣德梅特里奥”号的奇迹归来给予颂扬。“圣德梅特里奥”号及其英勇船员在1940年HX-84之战中的事迹已经成为一座象征着战争中盟国商船船员不屈精神的丰碑，值得世人永久铭记。（END）

■ 二战时期颂扬英国商船队功绩的宣传海报，主体图案就是一面商船旗，左侧列出了商船们可能遭遇的威胁，包括轰炸、炮击、潜艇雷击和水雷等。